吧。”

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
“你祖輩的賭債，我全部還清了。你的賣身契，我也已經撕毀了。從現在開始，可以說你是自由身了。就這一點上來說，當初的孔慈也比不過你。”

“奴婢沒有做叛主的事情。”

“我知道。你不過只是覬覦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罷了。聽說你曾經做過斷浪的侍女，為他倒茶時，不慎打翻茶碗，他叫你滾出去。當初我還以為你對他多有怨懟，才把你又調回湖心小築，做些打掃的小事。沒想到我倒是沒有看透你，看來你從一開始就對他有意，才故意打翻茶盞，以為自己能夠吸引到他的註意力，卻想不到他一心念著我，沒能如你的願。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小玉瑟縮在那裏。

“大小姐一早就拎著包袱出門，我問她要去哪裏，她對我不理不睬也不回答。小玉，我應該說的沒錯吧，你當時是這樣回覆斷浪的。”

“大小姐？”小玉瞪圓了眼睛，“原來打一開始你就在監視我了？”

“我要監視的是天下會的一草一木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你。尤其是你還是白玉公子的後裔。你說，我怎麽會漏過你。”

見無法抵賴，小玉幹脆破罐破摔地傾訴了起來，“沒錯，幫主是滅了我家滿門。可是，我根本沒有覆仇的打算。小玉自知自己身份低微，武藝平平，只想過風平浪靜的日子，從不打算和任何人為敵。”

“所以你只是妒忌於我？明明是雄霸的女兒，卻被別人真心以待，何況那個人還是你暗自戀慕的斷堂主。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我給了兩個機會。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，我要去彌隱寺，你沒有告訴斷浪，這是其一。後來我以斷浪的口吻予你傳信，你還是去了，這是其二。這一次，你就自行離去吧。江湖之大，你能不能保護好自己，再與我無關。”

“小玉謝過大小姐不殺之恩。”

她匆匆地收拾好行李，就離開了天下會，腳步亦是不曾停留。

“幽若你還真是大度。”

“斷浪？”

“選擇了背主，這種人就沒有留下的必要。”斷浪無法理解她的做法。

“倒也不至於如此。好歹別人也對你一片真心，做什麽就要打生打死了。”況且，說一千道一萬，你不是也背叛過我爹？現在說這個好像也沒有必要，就好像是要翻舊賬似的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諒你也看不出來。”幽若的聲音細若蚊吶，“所以說你總該相信了。我可不是偷偷溜到彌隱寺的。”

“我早就沒有這樣去想了。”

“算你識相。對了，我好久沒和你下棋了，不如對弈一把？”

“好。”

棋局可見人性，斷浪布局的方式變了，不再只是一味追求取勝。他變溫柔了很多。

“現在，你還會想要除掉風師兄和雲師兄嗎？”

“幽若想嗎？”

“我不想。”

“那我也不想。”

執棋的手被他牽住，幽若羞惱道，“斷浪，你又要阻止我吃你的卒嗎？”

“那我就吃你的馬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“咦，這次怎麽不像以前一樣，說什麽馬是你的風師兄了？”

“只怪那時年幼無知。斷浪，不如你直接做我的帥吧？那樣即使身陷絕境，我也一定保你。”

“那你豈不是天然就是我的將？”

十指相扣是她能去想象的幸福極致。不管能持續多久，哪怕一日也是好的。

所有的計劃在爹眼中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。

與無名師傅分開後沒多久，幽若就該明白了。自己種種的算計人心，哪裏比得過在江湖中奔波數年的爹。無名師傅脫離江湖太久，再加上對自己的天馬行空太過於意想不到，才顯得自己如有神助的假象。

“幽若，你的第二計和第三計可以瞞過任何人，獨獨瞞不過我。”

“爹。”

“幽若，你一向與人為善，根本不會對風、雲下殺手。我知道，你做這些，不過是想要為父金盆洗手罷了。可是你真的以為，你這樣做後，步驚雲會放過我？我失去武功後，不會成為眾矢之的，被群起而攻之？”

“無名前輩答應過我的。”

“幽若，就像他答應你的。他或許不會殺我，但也不會保我。”

“我會竭盡全力。”

“此事終了，你若是還想要嫁給斷浪，那就嫁了吧。我不會反對了。”

“爹，你是在臨別托孤嗎？”

“我還是不喜歡斷浪，他也沒有任何配得上你的地方，我在任何人面前，都不可能承認他是我雄霸的女婿。可是，我說的都沒有用，幽若，未來怎麽樣始終是你自己在走。”

“現在說這些，又有什麽意義。爹要是實在想不通要自裁，總之女兒也會陪你上路的。黃泉路上，我們互相做伴，也不至於太孤單寥落。”

“孽女！”

“我個人認為，我該被稱為孝女典範。”

下這樣的決定時，是作為雄霸的女兒。可是，我真的舍得，留斷浪一個人嗎？斷浪待我是全心全意的好，甚至於將他心底的野心也放在我之後。我卻不能做到更多的考慮他、想著他。

“斷浪，我有沒有說過，你長的很好看？”

“現在說了。”

“俊眉朗目，你真的很好看。”幽若說著說著，漸漸泛上了點點睡意，描繪他面部輪廓的手也垂了下來，“我啊，給你畫畫的時候，就覺得了，斷浪你在我眼裏最最最好看，聶風也及不上。”

“你更好看。”

見沒人回覆，只聽見似有似無的鼾聲，斷浪啞然失笑：這就睡著了？是太累了吧？

少年將她打橫抱起來，“也沒見你吃的這麽少，怎麽還是輕成這樣。”

“鴨血好還是雞血好啊，斷浪，你到底喜歡喝什麽湯嘛？”

“做夢都不忘記你的湯湯水水。”

“什麽都好，你做的我都喜歡。”即使已經聽不到也沒關系。幽若，只要是為了你，我斷浪做什麽都可以。

一晚不曾眠

一覺睡醒，看到的是喜歡的人，總覺得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多姿多彩的。

不對，重點不是這個吧。斷浪怎麽會和我睡在一張床上？正看著床上少年，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的幽若總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。

突然有不詳的預感。

她仔細觀察了斷浪穿著的衣服，還有自己身上的衣服。都是昨天的衣服，沒有換過，除了看上去有點皺巴巴的，沒有任何其他痕跡了。

清白還在啊。

奇怪，我怎麽仿佛有點失落？也就是說，斷浪昨天特意把睡著的我帶來他房間，睡在同一張床上，卻什麽都沒有做？我這麽沒有魅力的嗎？幽若還是第一次這樣懷疑自己。

第一個沖動就是掏出鏡子想看自己的臉。在斷浪房間成功找到鏡子後，她反而越發覺得奇怪了。

美貌一點都不見少。

斷浪他不會是不行吧？到嘴邊的肉都不吃？還是說，他在這方面是難得的品性高潔？

算了，這也不重要。借著他房間的鏡子整理好自己儀容後，幽若這才想起躡手躡腳地出門。

“幽若。”

被發現了？回頭，只見少年在睡夢中翻了個身，被子差點落到了地上。

真不怕著涼。斷浪完全就不會照顧自己。

幽若替他把被子卷起來，又蓋了回去。看來以後我是不需要擔心有人和我搶被子了。

想到這裏，她不由兩頰紅暈朵朵起來，就好似真的已經要和斷浪成婚了似的。我怎麽老是想這麽多？明明，他都還沒這種意識。

“昨天晚上，你去哪裏了？”

“爹。”還好沒有被捉奸在床。

“今日，下人上報的消息有一條是，大小姐徹夜不歸。”雄霸冷笑，“於是，我此時就在想，幽若你能去的地方有哪裏。總不會是斷浪房間吧？當然，幽若，爹是信你的，你一貫守禮講潔，不可能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。”

“爹，我錯了，但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早死早脫身。要隱瞞爹，做夢還來的比較快。幽若期期艾艾的為自己辯解著，“我怎麽知道斷浪把我抱回他房間了。”

“這麽說，果然是斷浪的錯。幽若，為父早就說過了，那家夥不安好心，偏偏你又老是由著他。我現在就過去把他宰了。”

“不要。是我自己不小心睡著了。爹你一定要信我，我們真的什麽也沒有發生。”

“他敢嗎？”

“斷浪自是畏懼爹的赫赫威名。”

“你討好我也沒用。”雄霸毋庸置疑地下定論，“我是真討厭斷浪，真的不能換一個了？為父已經放低很多要求了，不是世家公子也沒關系的。”

“爹不是說不反對我們了？”

“我說的是此事終了之後。”因為，我不知道那個時候，自己是死是活，沒有辦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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